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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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兩人說說笑笑沒一會兒孫擁軍就回來了，他見到屋裏的人先是一楞，然後便笑道：“小英這是你朋友嗎？”
關小英笑著點頭，拉著他就往凳子上按，孫擁軍滿臉無奈，許薇卻看得出他眼中的笑意。
“這是我最好的朋友許薇，這是她兒子樂樂，她聽說我回城了專門來看我的”，說著想起許薇說的可以去回收站換東西的事情又興奮地跟他分享好消息。
孫擁軍也笑了起來，他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覺得人家幫自己是看不起自己，這分明是朋友間的好意。
“姐夫你好，我姐這麽多年沒回來，好不容易回來你看你們什麽時候有時間去家裏坐坐，認認門，也認認我愛人。我跟英子姐那就是親姐妹，家裏以後有什麽事兒都別客氣”，以前距離遠沒辦法，現在距離近了兩家肯定要走動起來的。
孫擁軍也不是個磨嘰的人，“今天不行，我已經叫了人來家裏壘炕，不行咱就下周吧，先去你家坐坐，到時候再來我們家坐坐”，沒等他說完關小英便搖了搖頭，“不好不好，這都要過年了，等過年的時候吧，都是自己人啥時候聚都行，趁著下雪前還得準備些東西，我再看看能不能找個工作，家裏也不能就擁軍一個人養家，等咱都安頓好了過年再聚也成！”
許薇自然不會反對，想到什麽她突然道：“我之前認識了一個大嫂，她家裏是附近村裏的，你可以去看看能不能換點幹菜之類的”。
關小英聽了自然高興，別看她家條件一般，那也是地地道道的城裏人，可沒個農村親戚，換點東西都不方便。
至於她下鄉的地方一個是遠，另一個也是當初鬧得不好看，讓她再去換東西自己都不願意。
她之前倒也聽說過城裏有個什麽黑市還是什麽自由市場的，裏面倒有人偷摸在買賣東西。但這可都是國家不允許的啊！
賣東西的罪重，買東西的罪輕，可不管罪輕罪重只要粘上了那就是汙點！
汙點是那麽容易洗清的嗎？
她確實力氣大，但這只是常年體力勞動鍛煉的，不是說她就多厲害，能一打幾了，要是被人發現來捉她，不一樣要被逮？
自己這日子眼看就要過起來了，可不能出這種事！
“我把地址給你，你到時候就說是她娘家親戚就行”，說著把良慶大隊的地址給了她，想了想又叮囑，“只是你也得小心一點”，她小心叮囑，關小英看到這也忍不住感嘆一聲，“薇薇也是大姑娘了啊！”
許薇眼眶一熱又笑了起來，“我兒子都這麽大了，肯定不是小姑娘了啊？”
關小英看了一眼樂樂又摸了摸他的頭，嘴上說是心裏卻是另一番想法。
樂樂三歲多了，那許薇至少得四年前就結婚？她那時候才多大？如果沒有許明梁她倒相信許薇那個不要臉的親娘幹得出這種事，但是許明梁不會允許的。
那只有一個可能了，樂樂不是許薇親生的，想到這關小英垂下了眸子，心情也沈重了起來，她如今也就這一個妹妹了。
因為關小英兩人已經找人幫忙壘炕了，許薇也幫不上什麽忙便也不願意帶著孩子在這吃人家口糧，沒顧關小英的挽留帶著樂樂回家了。
孫擁軍看著關小英幹活都嘴角帶笑的樣子心裏也高興，他也沒別的指望，就希望關小英能高興。
要是結婚對象只是個普通鄉下女人或者想回城求而不得的知青，孫擁軍也沒這麽多感慨，大家各取所需，孫擁軍提供自己的工資，提供進城的機會，女方則是能照顧兩人的生活這也就夠了。
但關小英條件相比較自己好了太多！
自己這麽能幹，最容易讓人詬病的脾氣大這一點恰恰是他覺得最好的地方，再加上長得也不賴，自己真的是賺了大便宜了。
因為這他總覺得自己給的不夠多，也害怕她跟自己一起受委屈或者過得不快樂。
想到這裏孫擁軍苦笑了一下，這婚結的自己倒患得患失了！
關小英瞧見他搖頭苦笑的樣子倒很奇怪，“你咋了？身上不舒服？”說著又擔憂了起來，天冷身體不好確實容易凍著。
孫擁軍嘆了口氣輕輕握住關小英的手，“我身體不好拖累你了！”
“你說這幹啥？”關小英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拉著他往屋裏走，“天冷你在外面跑了半天回去加件衣服，暖瓶裏有熱水你自己倒著喝啊，我去把外面的蜂窩煤蓋一下，不然到時候丟了都不知道”！
孫擁軍看著風風火火的妻子心裏高興，陰差陽錯倒真是一段極好的姻緣啊！
許薇帶著樂樂出了巷子看時間還早便問他，“咱們去副食品店看看好不好，媽媽看能買點兒什麽菜再看看有沒有肉，回去咱們包包子？”
現在天兒一天天冷下來了，東西都放得住，包好的包子只要不放在屋裏熱的地方，拿個東西裝好放在外面能吃一個星期。到時候一次多包點包子再蒸點饅頭，平時做飯就省事兒了！
別看家裏人不多，但是做起飯來也麻煩，能省點事兒最好。嚴毅在家的時候還會來幫她打打下手，但是嚴毅太忙了，這陣子他們單位又在辦合並的事情，估摸著下周一就要上崗了，他真是恨不得幹脆就住在單位，哪裏有時間做飯？
至於許明梁，他在別的事情上都很手巧，唯獨做飯，他是一點兒不會，到了廚房不搗亂就不錯了，所以平日裏一家子的飯基本都是許薇做的。
兩人去了離家裏最近的一家副食品店，因為今天是周日來的人不少，天兒又冷了，買了東西也能放得住，所以今天店裏人特別多。
許薇第一次帶著孩子來人流量這麽大的地方，有些緊張地緊緊握住樂樂的手，有不停叮囑他，“寶寶，你一定要握緊媽媽的手知道嗎？如果咱們被人分開了你一定不要亂跑，等著媽媽去找你啊！”說著又緊張兮兮地四處打量，突然眼睛一亮指著副食品店門口那顆葉子都掉光了的大樹，“咱們要是被分開了，你就在樹下等我，哪裏都不許去，誰叫你都不許走知道嗎？”
樂樂咧著小嘴笑了笑沒說話，只是手上用勁兒表示自己聽到了。
許薇帶著孩子往裏擠，副食品店裏主要幾個攤位，一個肉鋪、一個蔬菜鋪、還有一個幹貨鋪以及一個醬料攤位。
許薇見肉鋪的人實在是太多了總覺得自己就算擠進去也買不到東西，所以就帶著樂樂先去了蔬菜攤。
這裏冬天溫度低，攤位上基本沒什麽新鮮蔬菜，就一小堆有點蔫吧的洋芋，另外一堆蘿蔔看著都有點糠了。
而攤位前的女工作人員則是正窩在一邊納鞋底呢！見許薇兩人過來頭都沒擡繼續自顧自地忙著。
她也沒停留，帶著樂樂又去了醬料攤位上，到了才想起來自己忘帶醋瓶子了只能多花了一毛錢買了個瓶子裝醋。
“黃豆醬咋賣的？”他們這副食品店裏基本沒見過賣大醬的，許薇見著了還覺得挺驚喜的，等天冷了用大醬燒魚吃，想想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自帶罐子兩毛一公斤，一公斤的罐子1毛一個”，售貨員打了個哈欠，不過態度不算太差，還指了指旁邊的粗瓷罐子給她看。
許薇想到家裏本來也沒有罐子，便買了罐子打了一公斤的大醬，“同志，你看我這東西先放在這行嗎，我買完來拿”。
售貨員看她帶個小孩便點了點頭，“放這可以，我不給你看啊，丟了別怪我！”
許薇也沒說什麽帶著樂樂就往前走，去了幹貨攤子。
這裏種類倒也不少，但是基本都是貴價物，所以人也不算多。
“同志，你給我稱半公斤幹木耳再稱半公斤香菇，銀耳是完整的還是碎的”，說著她想上手看一看就被售貨員喊住，“別亂動，本來好好的你亂翻不全給我搞碎了？”說著還翻了個白眼。
許薇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也懶得計較，現在就是這個樣子，上班的個個兒都是鐵飯碗。什麽是鐵飯碗？就是只要你不做得太過分，人家單位都不能開除你，講究的就是一個旱澇保收，一個工作幹一輩子。
“那給我再稱半公斤銀耳，還有蝦米稱上一把就行了，先這樣吧你給我開個單子”，見許薇買的多那售貨員又不大高興，自己好好地看著小人書突然來人打斷，真是煩死了。
她拿著筆唰唰寫完順著鐵絲劃給會計，許薇付了錢回來才能拿東西，這售貨員看著實在不好相處，她也就不寄存了。
唉，突然開始想念之前那位幫親戚留東西結果親戚沒要讓自己撿漏的女同志了！
本來還想問問她怎麽沒來的，但是見這位售貨員同志態度太差，許薇也就歇了心思。
兩人又往前走，見人群突然散了她便嘆了口氣，隨便抓住一位大姐便問：“大姐，肉是賣沒了嗎？”
那人也嘆氣，家裏這個月的票就打算吃頓肉呢，結果賣沒了！
“可不是嗎，還說肉聯廠送來了半頭豬，也不知道都被誰搶去了，真是晦氣”，她又是嘆氣又是搖頭的，弄得許薇都受影響覺得吃不上肉真難受了。
她沒忍住又帶著樂樂往前走了走，見那賣肉的大哥正拿刀刮著案板上的碎末，瞧見許薇帶著孩子過來，他咧嘴一笑，“妹子，肉已經賣沒了，改天再來吧！”
許薇見狀只能苦笑一聲，剛想說什麽突然聽到後面聲音嘈雜，她朝身後看去，就見兩位男同志擡著半扇豬過來，身後則是跟著一群一臉激動的人。
“小劉，這是？”管著肉攤的馬強楞了一下，刀往案板上一插就忙著去接肉，順勢往案板上一扔，許薇站在最前面都能看到豬身上的肥肉一顫一顫的。
她舔了舔嘴唇，默默在最前面站直了身體。
“今天多殺了幾頭，上面讓你們這分半扇，剩下的我們得去送呢，行了你先忙吧，我們也走了”，小劉長舒一口氣，心裏卻忍不住罵娘。
這每天殺幾頭豬，每個地方送多少那都是有定數的，這豬也不是從天而降的，那都是人家生產隊辛辛苦苦養的！
每個生產隊養了多少，送肉聯廠多少也都是確定的。再加上肉聯廠自己也養了一部分，這才能供應得上整個市的需求，就這樣還得精打細算，免得哪天突然就斷了肉。
結果上面倒好，這豬早都殺完了也送完了，人家張張嘴就說周日給大家加餐，就要求多殺了十頭豬！
聽上去好聽，明天怎麽辦？這豬肉沒得送，是副食品店不送還是各個單位不送？
這早都定好的時候非要改，然後讓他們去得罪人，小劉都嘔死了，他黑著臉頭也不回地走了。
其他人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麽，知道了也不在意，這可是肉啊！
如今的情況那是，想買肉沒票，有票也不一定有肉，這可都是碰運氣。另外還得趕早來，不然就得看你有沒有自己的路子了，不然想吃肉？吃屁去吧！
馬強脾氣好，也不因為突然來了活兒而不高興，他拿著刀在一邊的碗底上來回蹭了蹭，就準備上手剃肉，餘光看見樂樂瞪大了眼睛站在一邊還朝他笑了笑，“瞧叔怎麽給你剃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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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說說笑笑沒一會兒孫擁軍就回來了，他見到屋裏的人先是一楞，然後便笑道：“小英這是你朋友嗎？”
關小英笑著點頭，拉著他就往凳子上按，孫擁軍滿臉無奈，許薇卻看得出他眼中的笑意。
“這是我最好的朋友許薇，這是她兒子樂樂，她聽說我回城了專門來看我的”，說著想起許薇說的可以去回收站換東西的事情又興奮地跟他分享好消息。
孫擁軍也笑了起來，他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覺得人家幫自己是看不起自己，這分明是朋友間的好意。
“姐夫你好，我姐這麽多年沒回來，好不容易回來你看你們什麽時候有時間去家裏坐坐，認認門，也認認我愛人。我跟英子姐那就是親姐妹，家裏以後有什麽事兒都別客氣”，以前距離遠沒辦法，現在距離近了兩家肯定要走動起來的。
孫擁軍也不是個磨嘰的人，“今天不行，我已經叫了人來家裏壘炕，不行咱就下周吧，先去你家坐坐，到時候再來我們家坐坐”，沒等他說完關小英便搖了搖頭，“不好不好，這都要過年了，等過年的時候吧，都是自己人啥時候聚都行，趁著下雪前還得準備些東西，我再看看能不能找個工作，家裏也不能就擁軍一個人養家，等咱都安頓好了過年再聚也成！”
許薇自然不會反對，想到什麽她突然道：“我之前認識了一個大嫂，她家裏是附近村裏的，你可以去看看能不能換點幹菜之類的”。
關小英聽了自然高興，別看她家條件一般，那也是地地道道的城裏人，可沒個農村親戚，換點東西都不方便。
至於她下鄉的地方一個是遠，另一個也是當初鬧得不好看，讓她再去換東西自己都不願意。
她之前倒也聽說過城裏有個什麽黑市還是什麽自由市場的，裏面倒有人偷摸在買賣東西。但這可都是國家不允許的啊！
賣東西的罪重，買東西的罪輕，可不管罪輕罪重只要粘上了那就是汙點！
汙點是那麽容易洗清的嗎？
她確實力氣大，但這只是常年體力勞動鍛煉的，不是說她就多厲害，能一打幾了，要是被人發現來捉她，不一樣要被逮？
自己這日子眼看就要過起來了，可不能出這種事！
“我把地址給你，你到時候就說是她娘家親戚就行”，說著把良慶大隊的地址給了她，想了想又叮囑，“只是你也得小心一點”，她小心叮囑，關小英看到這也忍不住感嘆一聲，“薇薇也是大姑娘了啊！”
許薇眼眶一熱又笑了起來，“我兒子都這麽大了，肯定不是小姑娘了啊？”
關小英看了一眼樂樂又摸了摸他的頭，嘴上說是心裏卻是另一番想法。
樂樂三歲多了，那許薇至少得四年前就結婚？她那時候才多大？如果沒有許明梁她倒相信許薇那個不要臉的親娘幹得出這種事，但是許明梁不會允許的。
那只有一個可能了，樂樂不是許薇親生的，想到這關小英垂下了眸子，心情也沈重了起來，她如今也就這一個妹妹了。
因為關小英兩人已經找人幫忙壘炕了，許薇也幫不上什麽忙便也不願意帶著孩子在這吃人家口糧，沒顧關小英的挽留帶著樂樂回家了。
孫擁軍看著關小英幹活都嘴角帶笑的樣子心裏也高興，他也沒別的指望，就希望關小英能高興。
要是結婚對象只是個普通鄉下女人或者想回城求而不得的知青，孫擁軍也沒這麽多感慨，大家各取所需，孫擁軍提供自己的工資，提供進城的機會，女方則是能照顧兩人的生活這也就夠了。
但關小英條件相比較自己好了太多！
自己這麽能幹，最容易讓人詬病的脾氣大這一點恰恰是他覺得最好的地方，再加上長得也不賴，自己真的是賺了大便宜了。
因為這他總覺得自己給的不夠多，也害怕她跟自己一起受委屈或者過得不快樂。
想到這裏孫擁軍苦笑了一下，這婚結的自己倒患得患失了！
關小英瞧見他搖頭苦笑的樣子倒很奇怪，“你咋了？身上不舒服？”說著又擔憂了起來，天冷身體不好確實容易凍著。
孫擁軍嘆了口氣輕輕握住關小英的手，“我身體不好拖累你了！”
“你說這幹啥？”關小英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拉著他往屋裏走，“天冷你在外面跑了半天回去加件衣服，暖瓶裏有熱水你自己倒著喝啊，我去把外面的蜂窩煤蓋一下，不然到時候丟了都不知道”！
孫擁軍看著風風火火的妻子心裏高興，陰差陽錯倒真是一段極好的姻緣啊！
許薇帶著樂樂出了巷子看時間還早便問他，“咱們去副食品店看看好不好，媽媽看能買點兒什麽菜再看看有沒有肉，回去咱們包包子？”
現在天兒一天天冷下來了，東西都放得住，包好的包子只要不放在屋裏熱的地方，拿個東西裝好放在外面能吃一個星期。到時候一次多包點包子再蒸點饅頭，平時做飯就省事兒了！
別看家裏人不多，但是做起飯來也麻煩，能省點事兒最好。嚴毅在家的時候還會來幫她打打下手，但是嚴毅太忙了，這陣子他們單位又在辦合並的事情，估摸著下周一就要上崗了，他真是恨不得幹脆就住在單位，哪裏有時間做飯？
至於許明梁，他在別的事情上都很手巧，唯獨做飯，他是一點兒不會，到了廚房不搗亂就不錯了，所以平日裏一家子的飯基本都是許薇做的。
兩人去了離家裏最近的一家副食品店，因為今天是周日來的人不少，天兒又冷了，買了東西也能放得住，所以今天店裏人特別多。
許薇第一次帶著孩子來人流量這麽大的地方，有些緊張地緊緊握住樂樂的手，有不停叮囑他，“寶寶，你一定要握緊媽媽的手知道嗎？如果咱們被人分開了你一定不要亂跑，等著媽媽去找你啊！”說著又緊張兮兮地四處打量，突然眼睛一亮指著副食品店門口那顆葉子都掉光了的大樹，“咱們要是被分開了，你就在樹下等我，哪裏都不許去，誰叫你都不許走知道嗎？”
樂樂咧著小嘴笑了笑沒說話，只是手上用勁兒表示自己聽到了。
許薇帶著孩子往裏擠，副食品店裏主要幾個攤位，一個肉鋪、一個蔬菜鋪、還有一個幹貨鋪以及一個醬料攤位。
許薇見肉鋪的人實在是太多了總覺得自己就算擠進去也買不到東西，所以就帶著樂樂先去了蔬菜攤。
這裏冬天溫度低，攤位上基本沒什麽新鮮蔬菜，就一小堆有點蔫吧的洋芋，另外一堆蘿蔔看著都有點糠了。
而攤位前的女工作人員則是正窩在一邊納鞋底呢！見許薇兩人過來頭都沒擡繼續自顧自地忙著。
她也沒停留，帶著樂樂又去了醬料攤位上，到了才想起來自己忘帶醋瓶子了只能多花了一毛錢買了個瓶子裝醋。
“黃豆醬咋賣的？”他們這副食品店裏基本沒見過賣大醬的，許薇見著了還覺得挺驚喜的，等天冷了用大醬燒魚吃，想想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自帶罐子兩毛一公斤，一公斤的罐子1毛一個”，售貨員打了個哈欠，不過態度不算太差，還指了指旁邊的粗瓷罐子給她看。
許薇想到家裏本來也沒有罐子，便買了罐子打了一公斤的大醬，“同志，你看我這東西先放在這行嗎，我買完來拿”。
售貨員看她帶個小孩便點了點頭，“放這可以，我不給你看啊，丟了別怪我！”
許薇也沒說什麽帶著樂樂就往前走，去了幹貨攤子。
這裏種類倒也不少，但是基本都是貴價物，所以人也不算多。
“同志，你給我稱半公斤幹木耳再稱半公斤香菇，銀耳是完整的還是碎的”，說著她想上手看一看就被售貨員喊住，“別亂動，本來好好的你亂翻不全給我搞碎了？”說著還翻了個白眼。
許薇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也懶得計較，現在就是這個樣子，上班的個個兒都是鐵飯碗。什麽是鐵飯碗？就是只要你不做得太過分，人家單位都不能開除你，講究的就是一個旱澇保收，一個工作幹一輩子。
“那給我再稱半公斤銀耳，還有蝦米稱上一把就行了，先這樣吧你給我開個單子”，見許薇買的多那售貨員又不大高興，自己好好地看著小人書突然來人打斷，真是煩死了。
她拿著筆唰唰寫完順著鐵絲劃給會計，許薇付了錢回來才能拿東西，這售貨員看著實在不好相處，她也就不寄存了。
唉，突然開始想念之前那位幫親戚留東西結果親戚沒要讓自己撿漏的女同志了！
本來還想問問她怎麽沒來的，但是見這位售貨員同志態度太差，許薇也就歇了心思。
兩人又往前走，見人群突然散了她便嘆了口氣，隨便抓住一位大姐便問：“大姐，肉是賣沒了嗎？”
那人也嘆氣，家裏這個月的票就打算吃頓肉呢，結果賣沒了！
“可不是嗎，還說肉聯廠送來了半頭豬，也不知道都被誰搶去了，真是晦氣”，她又是嘆氣又是搖頭的，弄得許薇都受影響覺得吃不上肉真難受了。
她沒忍住又帶著樂樂往前走了走，見那賣肉的大哥正拿刀刮著案板上的碎末，瞧見許薇帶著孩子過來，他咧嘴一笑，“妹子，肉已經賣沒了，改天再來吧！”
許薇見狀只能苦笑一聲，剛想說什麽突然聽到後面聲音嘈雜，她朝身後看去，就見兩位男同志擡著半扇豬過來，身後則是跟著一群一臉激動的人。
“小劉，這是？”管著肉攤的馬強楞了一下，刀往案板上一插就忙著去接肉，順勢往案板上一扔，許薇站在最前面都能看到豬身上的肥肉一顫一顫的。
她舔了舔嘴唇，默默在最前面站直了身體。
“今天多殺了幾頭，上面讓你們這分半扇，剩下的我們得去送呢，行了你先忙吧，我們也走了”，小劉長舒一口氣，心裏卻忍不住罵娘。
這每天殺幾頭豬，每個地方送多少那都是有定數的，這豬也不是從天而降的，那都是人家生產隊辛辛苦苦養的！
每個生產隊養了多少，送肉聯廠多少也都是確定的。再加上肉聯廠自己也養了一部分，這才能供應得上整個市的需求，就這樣還得精打細算，免得哪天突然就斷了肉。
結果上面倒好，這豬早都殺完了也送完了，人家張張嘴就說周日給大家加餐，就要求多殺了十頭豬！
聽上去好聽，明天怎麽辦？這豬肉沒得送，是副食品店不送還是各個單位不送？
這早都定好的時候非要改，然後讓他們去得罪人，小劉都嘔死了，他黑著臉頭也不回地走了。
其他人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麽，知道了也不在意，這可是肉啊！
如今的情況那是，想買肉沒票，有票也不一定有肉，這可都是碰運氣。另外還得趕早來，不然就得看你有沒有自己的路子了，不然想吃肉？吃屁去吧！
馬強脾氣好，也不因為突然來了活兒而不高興，他拿著刀在一邊的碗底上來回蹭了蹭，就準備上手剃肉，餘光看見樂樂瞪大了眼睛站在一邊還朝他笑了笑，“瞧叔怎麽給你剃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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